迎風飛旋之羽◢

＊四月份社刊投稿

＊部落格人氣一萬大感謝！！

>OOC可能 / 半架空 / 清水

>如果以上可接受，請往下閱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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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在這？

　　滾到舌尖的問句呼之欲出，最後仍被蘇沐橙嚥了回去。

　　答案不難想，那趴倒在琴鍵上睡著的少年，沉穩的情緒使整間被夕陽染紅的琴房流露靜謐的氛圍，風牽起紗質窗簾翩翩起舞，再竄進少年的衣擺下。琴譜翻飛，樂譜首頁便乘風飄至蘇沐橙眼前。

　　她抬手接下，映入眼簾的是一串看不懂的英文曲名。視線下移至一行行的五線譜，各式各樣的音符繁雜地排列於上，一顆顆或黑或白的小豆芽緊密地停在線與間，連成一段段悠揚的弧線。

　　蘇沐橙不懂讀譜，但她心底清楚這肯定是一首快節奏的曲子。而少年如此拚命至累倒的地步，也只為了一個──練手速，以便在「榮耀」上發揮。

　　放輕了腳步，悄然走近少年，她坐上鋼琴椅空下的一角，一手小心翼翼地把幾張琴譜收在胸前，一手指尖輕撫上那潔白的琴鍵末端，試著想像自己能如少年一般彈奏起美妙的旋律。

　　指腹觸過琴面後便快速分離，五指在幾欄方形格子間輕快恣意地跳躍著，奏起一首無聲的樂曲，即使蘇沐橙了解若是真的彈奏起來肯定是不堪入耳的結局，她還是想藉由這般揣摩更接近那人的生活一點。

　　不管是榮耀、還是鋼琴，都希望能跟你多談上一些。

　　她繼續在不吵醒旁人的情況下演奏自己也不明白的樂章，後腦紮起的兩條辮子隨及腰長髮飛揚而起，晚風颳起寒意，流過頸間，蘇沐橙不自覺縮了縮手指，使一聲音階被不小心敲下，自鋼琴頂蓋下逸出，回蕩於整間琴房。她屏息懊悔，盯著那倒在琴鍵上的黑色腦袋吐出無意義的字詞，彷彿過了一世紀之久。

　　「唔……」惺忪睡眼眨去淚水，額面貼著手臂滾了半圈。模糊的視野中，看向那在一旁緊張不已的女孩。「……是沐橙啊。」

　　「抱歉……吵醒你了……」從對方長瀏海的縫細中望進那對眸子，她收回手，雙手交疊抱著胸前的琴譜。

　　「沒關係。」葉修面朝天花板打了一聲呵欠，再看向蘇沐橙，露出玩味的笑容，「我怎麼不知道妳也會彈琴？」

　　聽出他意有所指方才那聲響亮的音符，蘇沐橙急著解釋：「我不會彈啦，剛剛是幫你收琴譜的時候不小心壓到的…… 」

　　「那麼，想學嗎？」

　　「可是……你不是要練琴嗎？」

　　「呵，哥就是練好才睡的。」葉修率先把左手放上琴鍵，「琴譜給我，雙手擺上來。」

　　「好……」她依言，把幾張紙交給葉修的右手，隨後十指各貼上鄰近的白色琴鍵。

　　「看，Do在這裡，大拇指擺著……」

　　他開始手把手教起蘇沐橙認識各音高，從Do、Re、Mi、Fa、So到升半音的黑鍵，時而親身示範，時而指著蘇沐橙的琴鍵，讓她漸漸習慣彈鋼琴的感覺。初學者般參差不齊的音符奏響在兩人身遭，他不厭煩，只是一遍遍重複，一遍遍等待蘇沐橙熟練了彈琴基礎的那刻。

　　如同學習榮耀的操作般快速，在手部學習能力很強的底子下，蘇沐橙也沒讓葉修等太久，很快地便能一邊聽葉修的指示一邊彈奏出對應的音高。

　　「DoDoSoSoLaLaSo，FaFaMiMi……」

　　很順利的一聲音名接一個音高，蘇沐橙在彈到一半時也發現了這其實是首熟悉的曲子。

　　「是小星星嗎？」直到右手拇指落下最後一個音，她才轉向左方，對上那雙黑色眼眸的同時留下一抹淺笑。

　　「嗯。」葉修垂眼，視線移回鋼琴上那對纖纖素手，「那再來一次，DoDoSoSo……」

　　嘴上的指示未停，五指輕巧地壓下琴鍵，左手的伴奏配合蘇沐橙的曲調，在適當的時機添上音符，兩人的合作無間迴蕩出一首華麗的小星星。

　　這一次，蘇沐橙還很生澀的彈奏擔任理所當然的主旋律，一旁的葉修僅是陪在她的陰影下緩緩走著，同時也襯起整首曲子的完美。沐雨橙風搶在一葉之秋面前當主角？或許這是只有此時才能見到的，角色完全對調的情況。

　　直到最後一個音符點下，兩人同時收手，沐橙甜甜地綻放真實而滿足的笑容，笑得瞇起一雙月彎似的瞳眸。

　　此時此地此景，葉修相信會在他心底留存好久好久。

　　「想聽聽哥彈琴嗎？」琴譜被放回譜架上，葉修將視線轉移於此。

　　「不用了，你那種爆炸式的演奏我也聽不出什麼。」她以輕笑帶過她以為的隨口問問，想著天色也暗了，該和葉修離開了云云。

　　「我放慢啊，為妳彈的。」

　　瞳眸微睜，她不知道葉修是如何平淡地講出這句話，腦中反覆確認過後，那幾個字輸出的一直是同樣的訊息。

　　臉頰與耳根漸漸升起燙人的溫度，第一次她不能自在地與葉修對視，即便只是想從他眼底尋求方才話語的存在性。

　　注意到她的反常，他勾起唇角，更向蘇沐橙挪近一些，一手從後方輕攬住女孩的腰。

　　寧靜的月色下，熾熱如火的話語熊熊燃燒過她的耳畔。

　　──「當作是以男朋友的身分，送給妳的第一個禮物。」

Fin.

2015.0403

＃同場加映

一枝菸的距離

　　葉修用食指和中指夾住菸身，菸與雙唇分離後的不自然感又讓他抿過一次唇。指尖徐徐飄起灰白色的煙，曲折迴繞於兩人身旁，灰白色的弧線隨風散去，留下濃厚的煙味，沾附在葉修的T恤及人兒純白色的洋裝上。

　　她卻只是笑笑地，十年來一直是不以為意，近幾年更是更靠近那股煙味一些。

　　對於現在的生活，蘇沐橙幾乎是幸福地無可挑剔，但眼下，一支菸橫在兩人之間，就在葉修手中，自顧自地藉著火苗燃燒出存在感。

　　走在葉修左邊的蘇沐橙便一直盯著那被輕捻在雙指間的菸蒂，為了兩人的交談而被拿開嘴邊，它現在卻在巧合之下成了蘇沐橙眼中阻礙的因素。

　　「所以等一下還要去哪家？」

　　「哦、那個，左轉過去，有一家新開的……」

　　「左轉啊……好像有間網咖……」

　　蘇沐橙聽見葉修的話，頓時不滿地鼓起了雙頰。

　　「開玩笑的、開玩笑，看，我拿著這麼多東西怎麼打榮耀？」

　　笑聲一波波地瀰漫在兩人身遭。這是他們的熱戀期，兩人的互動卻似從朋友的關係中沿襲下來，情人與朋友，在他們眼中相去不遠。

　　至少，先從牽手開始。蘇沐橙盯著葉修的手指，指間的煙裊裊上升。但煙……

　　蘇沐橙發現自己想說的話哽在喉間便銷聲匿跡，那是他們習慣的一切，十年的友情，最佳搭檔，最自然的相處模式，葉修習慣的左手拿菸自己明明也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那就這樣吧……。

　　她的右手像個嬰兒緊緊抓上他的尾指。突如其來的溫度倒是嚇得葉修止住舌尖上正談論的話題。

　　十年來的相處，做不到隨時隨地心意相通，但在幾個時間點心有靈犀一下並不是很困難的事。

　　葉修勾起唇角，他也不討厭他們的關係存在實質上的改變。

　　「沐橙，妳先放開。」她依言，視線沒想嘗試對上葉修的眼。

　　他的右手接過即將燃盡的煙蒂，空出的左手與蘇沐程的手掌緊貼，指頭悄悄地穿過五指指間，扣緊。

　　在驚訝過後，蘇沐橙的臉上綻開濃濃笑意。

　　「牽手就該這樣，不是嗎？」

Fin.

2015.03/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