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風飛旋之羽◢

>一個祖宗三代的繁雜故事/字數3500左右

>紀念10/25 get白星錦鯉skin紀念文!

>真心覺得白星skin的英文名字真的好聽到我都感動到痛哭流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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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頭的夕陽斜斜地穿過了木頭窗櫺，將一片橘紅色的碎光灑在輕輕搖晃的木製搖椅，以及坐在上頭的兩人身上。

　　彎下腰去親了下懷中一直吵著要聽故事的小孫女，老奶奶再晃了晃搖椅，面對著的爐火燒得嗶嗶剝剝，橘紅色的火光混著夕陽，溫暖地撫上了老奶奶布滿皺紋的面頰。

　　小木屋外頭的羊群，在這個時候準時被牧羊人趕著歸來，參差不齊的咩咩聲幾乎取代掛在牆角的咕咕鐘，與早晨的雞啼、午後的烈陽成為每天報時的工具。

　　奶奶每天和大自然為伍，過著規律且簡單淳樸的生活。

　　而坐在大腿上，喜歡黏著奶奶講故事的小孫女則是久久才被媽媽從都市帶過來，每次來到這裡，她總是能很快地與牧場上的動物們打成一片，尤其對鯉魚更是情有獨鍾。在她身上看不到都市人的怕泥土怕蚯蚓怕送進口中的食物不衛生，才十歲出頭的小孫女每次要離開時總少不了大鬧一陣，吵著故事還沒聽完、跟奶奶還沒聊完、跟所有的動物還沒打過招呼……吵得彷彿這裡才是她的家，而這當然也是女孩最大的願望。

　　「跟奶奶、跟動物們住在一起。」

　　老奶奶還記得，當她看到小孫女興高采烈地遞給她看這篇作文，歪七扭八的字跡清楚用力地在格子中刻下的字句，她激動到淚珠都快溢出眼眶。

　　這女孩、搞不好可以讓那個國家再度重生呢。

　　五點整，咕咕鐘內的布榖鳥探出頭來，與女孩同時出聲喚回老奶奶的思緒。

　　「奶奶──來講故事嘛──好不好──」

　　女孩懷中奮力抱緊著一本厚重的書，書皮是薄木板透過精緻雕刻出的兩尾人魚，頭上帶著皇冠的、處在較高處的那尾正拿著另一頂更華麗的皇冠，把它放上跪在她面前的人魚頭上，而正上方則是用鏤空的方式寫著一行漂亮的英文草寫。

　　「好啦好啦、」奶奶摸著女孩的頭，戴上用一條鍊子掛在頸上、垂在胸口的細框眼鏡，接過書後仔細端詳著，「奶奶看看哦──小娜娜這次想聽什麼故事呢──？」

　　「白星錦鋰的！奶奶上次講到公主變成女王的那裡！」

　　「嗯──，找到了、」粗糙掌繭的指腹輕劃過目次上的每項標題，緩慢溫柔的語調自她口中吐出，「一百三十四頁……」她邊碎念著，邊將書本翻到了指定的頁數。

　　被喚作小娜娜的女孩睜著圓滾滾的水藍色大眼，不斷點著頭，一心期待著接下去的劇情。

　　身軀隨著搖椅晃呀晃地，故事開始了──

　　很久很久以前。

　　有一個位在深海中央的國度，名叫錦鯉國。

　　錦鯉國的子民是大大小小、七彩繽紛的鯉魚，牠們的身上帶著不一樣的斑點或花紋，顏色有單一色、雙色甚至多色，有綠有藍甚至是亮眼的緋紅。

　　而水蜜桃般的粉色則是統治整個王國的族群──白星的特徵，牠們每一代都一定會繼承到粉紅色的基因，而且牠們是唯一上半身是人形，下半身有魚尾的族群，粉色鱗片由頸部以下至尾巴後，臉頰是滑滑的粉色肌膚，有著又圓又亮的淺藍色大眼，濃且長的深藍色眼睫。鼻樑靠近眉心處延伸出兩道深粉色的長條狀線條，橫跨過額面搭在有點果凍色透明的淺色粉髮上，一大片的尾鰭也是偏透明的粉。

　　在這樣世襲的制度下，女性統治者──被他們稱為「女王」的白星在十幾屆的輪替下一直帶給整個國家安穩幸福的生活。

　　今天一早，廣場上便聚集了大批錦鯉群，每隻魚都在議論紛紛著現任女王會在今天把皇位交給她的長女或是次女，隨著時間逼近正午，討論的聲音也逐漸加大。

　　「欸、我覺得她會傳給奧黛兒耶。雖然她不是年齡最大的，但在當公主的時候、每次出巡都很討人喜歡，也很願意聽取我們的想法並且轉告女王。」

　　「我也認為會給奧黛兒，她真的很認真也很親民呢。」

　　「是嗎、可是不是聽說前幾任都是給長女？這一屆應該也會一樣吧？璃兒應該會繼位吧。」

　　「但國法裡面也沒講說一定要給長女啊。」

　　「可是這已經是傳統了……」

　　吵雜聲一直到女王站上用水草搭架出的台上時才逐漸變得安靜。

　　女王穿著華麗的白色長禮服，頸子掛著一串用多色寶石作出的項鍊，手中持著一根法杖，上頭刻成波浪狀淺藍色寶石是女王權力的象徵。

　　她晃了晃法杖，一陣小漩渦隨著她的指令繞過全場，藉此將所有臣民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的身上。

　　「今天、是三十年一次的隆重典禮，我將從我的兩位愛女中選出一位公主來繼承我的皇位，掌管下一個三十年的錦鯉國！」

　　全場歡聲雷動，尖叫聲響徹天際。

　　她彈了下手指示意大家安靜，繼續著她的發言。

　　「首先，這是我的長女，璃兒。」

　　一隻人魚從舞台後方游了出來，加快拍動尾鰭的速度來到母親的右手邊。

　　她穿著淺藍色的短禮服，紗質的裙擺在海中輕飄飄地。她先向母后跪下行過禮，繼而向圍著整個台子的魚群前、中、後各點了一次頭。

　　「璃兒！璃兒！……」

　　「接著是我的二女兒，奧黛兒。」

　　另一隻長得較稚氣的人魚游到女王的左手邊，同樣地行了禮，而差別則是她臉上一直掛著親切開朗到笑容。

　　「大家午安──！」

　　她用盡全力向前方大吼，然後用力向大家揮了揮手。

　　幾乎瞇成一條細縫的笑眼是所有魚群最熟悉的樣子。

　　長女是行為舉止端莊大方的璃兒。

　　次女是開朗活潑且親切於民的奧黛兒。

　　「兩位公主都是我最喜歡的女兒，她們都很傑出，擁有治理國家的能力且各有優缺點。而現在我即將宣布，第十四屆錦鯉國的女王，也就是第十四任擁有法杖的人魚，她的名字是……」

　　老奶奶翻過泛黃的書頁，但映入眼簾的卻是一片空白，什麼字都沒有。

　　她舒展開為了看字而皺緊的眉心，緩緩地勾著嘴角，笑了。

　　抱著還未聽完故事就已經陷入熟睡的小孫子，以手代梳順好了她額前粉紅色的瀏海，接著把她放進了自己的女兒──也就是女孩的媽媽的懷中。

　　揮手到別後，老奶奶撿起幾枝放在爐火邊的木材，丟入火中，聽著劈啪作響的聲音，坐回搖椅上，繼續晃呀晃地。

　　摘下眼鏡，她閉上眼，思緒掉入幾十年前的回憶中。

　　故事結束了，應該說，錦鯉國的歷史就到這裡結束了。

　　那天的當下，當女王正要說出繼承者的名字時，整個國家突然被一片黑暗籠罩，在黑暗過去後，錦鯉國便已不復存在。

　　生還者僅有一尾人魚，正是當時在混亂中不斷想往上游的奧黛兒。

　　衝破水面的剎那，尾巴帶起的水滴肆意灑在空中，被陽光照得反射出一個個圓形的白光。

　　以一道拋物線落下，當她再憑著記憶中回到家鄉時，什麼都沒了，錦鯉們、姊姊甚至是媽媽，全都不見了。

　　她慌得想哭，在努力忍下激動的情緒後她不放棄地把國界繞了一遍，但真的……全都不在了。

　　她不會自己覓食，她只能餓著肚子在這裡盤旋再盤旋，一直到她失去意識為止。

　　醒過來後，從沒想過自己會還活著，腹中的飢餓感也消失了，她被一個男性人類在海邊撿到，第一次呼吸到海中以外的空氣，她感到新鮮，她開始向救命恩人學習人類的語言，就在男人在海邊的小屋中生活下來，因為尾巴的關係，她只躲在他的家中，不能自己移動，只能使身邊的物品器具永遠保持乾淨亮麗。

　　她漸漸地習慣了人間的生活，也發現自己驕傲的深粉色尾巴，從尾鰭的部分開始向上消失，露出了一雙人類膚色的美腿。

　　粉紅色隨時間過去一天天向上退去，替奧黛兒換上了白皙的皮膚。但在雙手肩膀到手肘的手臂部分依然維持排列整齊的深粉色鱗片。

　　男人在她由腳至頭脫胎換骨的那天，幫她買了一件粉紅色的連身長袖洋裝。

　　她穿上它，開始隨著男人出外工作，開始跟他譜出一段戀情，開始有了一個幸福的一家三口的家庭。

　　女兒很快地成長，遺傳到奧黛兒深藍色的眼睛，以及粉紅色的頭髮，開朗活潑的個性更是跟媽媽如出一轍。

　　她怎麼也沒想到的，女兒在十八歲生日的當晚，腹部開始出現了一點點的淺粉色肌膚，且日益擴大粉色區域。

　　奧黛兒跟女兒說了有關自己是白星的事情，並跟她說了自己的心願。

　　「如果可以，回去那片海，再建錦鯉國好嗎？」

　　「我才不要！我想要當人，在陸地上遇見一個真命天子，跟他結婚生子。」

　　「我想要一輩子過著人類的生活！」

　　在她這麼朝奧黛兒大吼的隔天，腹部粉紅色的存在如夢一般消失無蹤。

　　這件事過後，奧黛兒還是一樣愛著她的伴侶，她的女兒，並且一家人很有默契地不再提起這件事。女兒也順著她自己的心願，找到了一個男人並跟他結了婚、生了一個同樣是粉髮藍眼的女嬰。

　　當女嬰滿月時，她興高采烈地把她抱給奧黛兒看。

　　「我要把她取名作『娜米』！」

　　「嗯、那我以後就叫他小娜娜吧。小娜娜乖哦──」

　　已經有了年紀的奧黛兒逗了逗抱在女兒手中的娜米，女嬰開心地發出了咿咿呀呀的稚嫩聲音。

　　奧黛兒很快地便發現了娜米與自己女兒不同之處，娜米十分喜歡動物，尤其是在池塘中游動的錦鯉。哭到一半看到三色錦鯉的娃娃就會立刻止住眼淚甚至是常有的事。

　　奧黛兒從此將心底許了六七十年的願望，寄託於娜米身上。

　　「跟奶奶、跟動物們住在一起。」

　　奧黛兒還記得，當她看到娜米興高采烈地遞給她看這篇作文，歪七扭八的字跡清楚用力地在格子中刻下的字句，她激動到淚珠都快溢出眼眶。

　　這女孩、搞不好可以讓那個國家再度重生呢。

　　老奶奶張開眼，腦中浮現了她親愛的小孫女──娜米的臉孔，感動的眼淚情不自禁地滑出眼眶，淌落面頰。

　　勾著笑，她緩緩閉上眼，嚥下生命中最後一口氣，安祥地走了。

　　而等到娜米十八歲，任憑身上長出粉色鱗片，並坄身跳入海洋與她最愛的錦鯉天天生活、在一個大貝殼中找回了可以控制海浪漩渦的法杖，以及重建錦鯉國之類的事情，便又是之後的故事了。

Fin.

BGM／ふぁがじー - いかないで

慢慢的、很好聽的一首歌…

2013.10/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