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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愛的王/平清(美麗的他) 

 

我的國王。 

親吻指甲是臣服之意。我是守衛邊疆的士兵,在最低階的位置,為你生,為你死。 

不為你放棄一切,因你就是我的一切。 

親愛的、國王。今日的您,依然閃耀。 

 


 

平良依舊無法消化「在一起」的意思。 

要打破從屬關係,站在平等的位子相愛,是清居告訴他的。 

「那我就不能幫你跑腿了嗎?不能送東西給你了嗎?」 

「不是。」 

兩人在平良家那間大屋子裡對坐,桌上三瓶薑汁汽水,全擺在清居那側。 

「像是,我要求你做事情,你也可以要求我做事情,這樣就是平等。」 

「不、不用了!我、我……」 

清居瞥了一眼,若無其事地拿起一瓶汽水,扭開瓶蓋喝下,舌尖漫開甜味與碳酸氣泡,盡是熟悉的滋味。 

平良不再結巴了,空氣沉寂了幾秒,清居知道他在調整呼吸。 

「我沒有什麼想要的。」順好呼吸,平良才認真地說。 

清居放下嘴邊的薑汁汽水,扭回瓶蓋,稍微起身把汽水放在平良桌前。 

「你想要所有我給你的。」 

「對。」平良雙手握著汽水,雙眼發亮,一副迎接主人的忠犬模樣。 

「不要同意阿,」清居坐回原處,又開了手邊新的一瓶,喝了一口才繼續說:「聽好了,我也喜歡你,把這句話牢牢記住。」 

「我知道。」 

「但你沒相信。」 

「咦?」 

「那個阿,我不會像你一樣說什麼情話,有點太噁心了。」清居再喝一口汽水,刻意將視線轉向別處。「不過,我也想把你稱讚我的話,通通還給你。」 

「咦、咦咦咦,可是我不漂亮也不像你……」 

被清居瞪了一眼,平良安分地收斂一長串未完的話語。 

「我就再聽一次好了。我在你眼中是什麼樣子的?」清居深吸一口氣,認真地回望那對從未移開的漆黑眼眸。 

「很漂亮、」 

如夜晚星辰、碎光灑落天際。 

「很帥氣、」 

卻是堅毅決絕,像捨命護主的勇士。 

「好像在發光一樣,」 

毫無顧忌的付出,支撐著我,是我想擁有的光芒。 

「是我的國王。」 

「嘖。」清居蹙眉,「我在你心中還沒擺脫這個身分嗎?」 

「啊……抱歉、一不小心就說了。」平良低下頭,雙手握住薑汁汽水的瓶身,似是無處安放。 

「總之,除了最後一句,其他也是我想對你說的。只是可能是你想像不到的。」 

「可是我真的沒有……」 

「那就是我喜歡你的意思。」清居打斷平良無限輪迴的自我否定。如果言語真的有種力量把對方拉出泥淖,如同平良曾以源源不絕的肯定讓清居開始相信,自己就算不夠好也能被好好愛著。如果是這樣,儘管不太情願,他也想用上最近試鏡劇本中那句甜到不行的情話,「因為你足夠好,才值得我喜歡。」 

「清居……」 

「啊--實在太噁心了,當我沒說!」話音一落,清居起身離開客廳,在走廊左轉,是往洗手間的方向。 

「足夠好......是嗎?」平良喃喃自語。追隨的背影消失在轉角後,他收回視線,望著手中的薑汁汽水。那是清居最愛的飲料,因為是美好的清居看上的物品,在平良的心中這瓶汽水也變得獨特。 

因為自己什麼都做不到,所以在服侍美麗的國王之時,好像也能變好一點點。 

這樣子的自己,被清居喜歡,被清居說了「你足夠好」。 

那是平良想都沒想過,以至於遲遲不敢相信的事,自己的確來到這個與清居交往的世界。他熟悉的世界,該是把照片攤開蓋在臉上,把照片放在枕邊為它蓋被,把照片擺上書桌看著它笑……照片、照片、照片,對,被觀景窗框住的風景,才是平良感到舒適的距離。 

思及此,平良也放下汽水,出了客廳後迅速地爬上階梯。剛整理完尷尬的情緒、正要回客廳的清居,正好捕捉到他的背影,便也路過客廳,隨之上樓。 

 

平良拿起相機,按開電源,讓鏡頭對準了窗外,眼睛則靠近觀景窗。映入眼簾的藍天白雲枝葉扶疏,是風和日麗的日子。 

如此安逸和平的景色,平良卻遲遲不按下快門,而是把鏡頭再轉向書桌、床鋪、還有散落其上的清居照片……他用觀景窗看著世界,直到轉著轉著,鏡頭對上了站在臥室門外的清居。 

因鏡頭的放大效果,彷彿貼在清居面前的距離讓平良嚇得驚呼,差點抓不穩手中的相機。 

「幹嘛?」清居及時前進兩步,為他扶住沉重的長鏡頭。 

「沒、沒事。你上來了啊。」平良脫下相機背帶,把相機放在床邊的茶几上。 

「嗯,你剛剛在拍照?」 

清居的視線落在相機上,餘光則把床上的照片通通收入眼底。他定睛一看,該說意外還是不意外呢,全是自己的照片,是不是平良拍的都有。 

「沒有,只是用觀景窗隨便看看。」 

「這樣有什麼意思嗎?」清居回頭,對上平良的雙眼。 

「可以看到不一樣的世界。」 

「像是這樣嗎?」清居隨意拿起一張,剛好是平良跟去舞蹈教室的那天,自己在喝薑汁汽水的照片。 

「嗯。」 

平良看著照片的眼神,是無限的戀慕,甚至摻雜慾望的情感。那樣子把照片中的自己視為王,幾乎是被當成情趣用品的地步。 

「好噁心。」清居再把照片隨意丟回床上,逼近平良一步,「就是看著這張做的吧?」 

「不是,是另一張……」 

「不用說了。」清居一臉嫌惡。映在平良眼底,又讓後者畏畏縮縮地退回那條劃分「國王與平民」的界線。 

「對不起……」平良小聲地對逐步走到面前的清居說,視線落在兩人的腳趾上,連腳趾都如此美麗,讓平良忍不住又浮想聯翩。 

「不原諒你。」 

平良慌張地想抬頭看,卻沒意識到距離過近。他嚇得後退,直接跌坐在書桌旁的木椅上。 

清居少見地唇角微勾,走向他,一腳直接跪上平良兩腿間的空位。 

如此強大的氣勢與極近的曖昧距離令平良幾乎招架不住,在腦袋還一團混亂時,在上的他先貼近平良的耳際,輕聲細語: 

「除非你現在看著我做。」 

「什麼……」平良完全反應不過來。 

「還是看到我不是你想像中的王,就硬不起來了?」 

耳邊的私語讓平良的臉如灼燒般滾燙,幾乎無法思考的他,眼前僅有過分美麗的臉、眉眼、鼻樑、雙唇……目光落於此,平良伸手扣住清居的後腦,二話不說便吻了過去。 

是對國王冒犯的行為啊。在心裡不斷重複的話語卻無法停下兩人的纏綿。一切都將自然而然地發生,如同一對平凡的情侶。平良起身,前進,在接吻的縫隙脫去清居的衣服。那是他第一次征服了他的國王。 

直到把他壓在床上,兩人的唇瓣分離。 

在上的他,眼神慌亂,卻藏不住眼底炙熱的情慾。在下的他,則是藏不住笑意,瞥了一眼對方的褲檔,便將他拉下,繼續吻得火熱。 

平良以唇角一吻阻止清居舌尖再次的侵犯。他抱著清居為了上鏡而訓練有素的身體,像捧著一件藝術品,而藝術之美存在於毀壞的剎那--一啄一吻滑過明顯的下顎線,他對頸上的一條筋脈留下第一個清晰的咬痕。 

「嘶--」清居吃痛地從齒間洩出抗議,他伸手蓋住平良的嘴,儘管不懂對方狂亂的眼神中還殘存多少理智。 

「那裡不行,會被看到。」等到平良的眼重現一對閃爍的星海,他才鬆手,指腹落在頸上熱痛的地方,不意外摸到傷口正滲出溫熱的血液。一口就見血,他該慶幸在阻止前平良不是往重要的動脈咬下去。 

「還有,輕一點。」 

平良乖巧地點頭,以一吻作為回應,也作為繼續開始的信號。 

他依舊往下吻去,這次輕輕含過喉結,當作一盤淺嚐即止的甜點。收口時唾液隨之滴落,讓清居的喉間不僅一個傷,更淌過一道晶亮的瀅瀅水光。 

向下、平良溫柔地沿著鎖骨一口一口地吻,在肩膀控制力道留下一個不見血的咬痕;向下、他以舌尖逗弄乳首,一隻手則沒漏掉另一側,在乳暈周圍搔刮揉捏,留下深淺不一的紅痕;向下、他沿著腹部的線條吻著舔著,在最後一道水痕的尾端留下一口齒印,滲出血跡,又讓身下人不禁倒吸一口氣,才能緩過那陣痛楚。 

平良收口,直起身,眼下的清居如此淫靡狼狽,卻又更加美麗動人。他的臉浮上緋紅,一手蓋住雙眼,張口流過紊亂的呼吸,像是對平良欲拒還迎的邀請。 

那是他的王,美得移不開目光、只屬於他的王。 

平良伸手拿了床邊的相機,開機,半壓快門,他在觀景窗裡看見清居的上半身,全是他一口留下的印記。 

喀擦。 

「刪掉。」 

王下了命令,得到的卻是一個綿柔的吻,像在輕輕哄著愛人,別生氣、別在意。平良一手捧著清居的臉,一手貼著肌膚下滑,滑入被底褲包覆的私密領域。 

清居蹙眉,側臉躲開他的吻,原本蓋在臉上的手及時向下抓住,阻止平良不安分的指尖。 

他調整呼吸後,對著眼前稍微拉開距離的平良開口:「你什麼都沒準備,是想做到哪一步?」 

平良睜大雙眼,似是完全不懂這方面的知識。 

趁平良愣住時,清居稍一使力拉開對方的手,自己也撐著床起身,才發現床上的照片大都被壓出了凌亂的摺痕。像另一份兩人方才親熱的證明。 

清居深吸一口氣,看了眼前還不太清醒的平良一眼,便收拾起照片,大致清出一個角落讓自己坐下,至於平良壓住的那些,他管不著。 

終於又過了幾秒,平良也學起清居,開始整理被折到或甚至有破損的照片,那些曾經被好好收藏的寶物,都成了難以繼續保存的犧牲品。他們親熱之下的犧牲品。 

想到這裡,平良低下頭,不敢正視清居射向自己的目光。他把手上的照片堆在相機旁,便坐在床邊一動不動。 

「喂。」清居突然不習慣共處一室卻不看自己的平良。「幫我拿衣服,還有醫藥箱。」 

平良慌張地轉頭,對上清居仰起的目光。後者臉上的紅潮已然退去,而頸部有一片怵目驚心的血跡,如狂亂的紅色油彩在清居的身上隨意塗抹、沾染了一大片區域。 

連這樣的他,都是國王。 

平良回神,發現差點又被定住了雙眼,他趕緊起身,拿起被丟在地上的衣服,大致折好後放在清居的腳邊,隨後下樓把醫藥箱拿來,跪在清居的身側看向他,似是為接下來擦藥的行為請求一個允許。 

清居見狀笑了,湊近平良輕吻一口,便向後靠上牆壁側過頭,讓傷口與血跡完整展露在平良眼前。 

「別擔心,交給你了。」 

「好。」 

平良拿生理食鹽水仔細沖過傷口,也洗掉大部分的血跡,再來消毒上藥,蓋上紗布後用透氣膠帶貼好,迅速完成簡易的傷口處理。 

他沒忘記在腹部咬的另一口,正用食鹽水洗完上藥時,卻被眼前的人阻止了。 

「這個不用,讓它留著也沒關係。」 

「沒關係嗎?」 

「恩,一點點而已,不會感染也不容易被看到。」 

平良點點頭,收拾好醫藥箱,放上一旁的櫃子,接著一動也不動地跪坐在清居身旁,眼神直勾勾地望著。 

清居回望一眼,便確定了那是這幾年忘不掉的眼神。帶著全然的愛,任誰都能看出眼中的人便是他的唯一。 

他曾經被珍惜著,卻因為來不及抓住而錯過。眼下的重逢,像是繞了一大圈又回到原點,回到他的注視,與被注視的自己,卻明白一切都不一樣了。 

他已不只是他所想的國王。若平良放不下這個稱呼,就讓他繼續也沒關係。因為除了國王之外,清居知道平良把自己不同的面向都納入眼底,不只是幻想,是把自己不管好的壞的,關於真實的那面都融入那聲稱呼。 

他的國王,也是只屬於他的國王。 

「我渴了。」 

目送平良匆匆下樓的身影,清居穿好衣服,拿起茶几上的相機,開機,憑著對單眼簡單的理解試按了幾個鈕,才順利來到瀏覽相片的功能--映入眼簾的第一張便是清居遲遲不敢面對的上身。 

一身都是那個喚著王的平民恣意妄為的痕跡。 

清居閉眼,再睜開時,平良已經拿著薑汁汽水上樓回房,看到清居手裡的相機,只是愣了一下,一聲不吭地走近,放下汽水後來到床邊坐下。 

平良看著清居,清居則把相機遞出。平良接過時,確認過螢幕是關機的狀態,便把相機隨手一放。 

「我沒刪掉。」 

平良抬眼,清居幾乎同時避開視線。 

「那張你剛剛偷拍的照片。」 

「……謝謝。」 

清居的指節壓在唇上,不再回話。大抵是方才迅速拉近距離的一場親熱,讓兩人之間瀰漫異樣的沉默。 

「那個、」 

清居瞥向出聲的平良,察覺對方有些緊張。 

「今天要不要留下來過夜......」 

聞言,清居藏在手指後的唇角微微勾起,「今天不行,明天有個試鏡。」 

「那這週末……」 

「週六可以。」清居湊近平良,對方的侷促不安一絲一毫都看在眼底。他放低音量:「就這麼想跟我做嗎?」 

平良的眼神閃爍,無法好好地把腦中的想法編織成適當的語言,他想乾脆進一步以吻代答,卻被清居向後躲開。 

「真噁心。」 

話落,一個深吻隨之而來。平良來不及閉眼,眼前是失焦的清居,鋪天蓋地是他的氣味,一切構成美麗的因素讓平良乘載過大的資訊量,他不由得在親吻上分心。然而這個吻也沒持續太久,待清居退開,緩緩睜眼之時,眼前便是那瞪大了眼,臉上有淡淡緋紅的愛人。 

「先回去了,記得準備東西,不會的自己查。」 

清居拿了薑汁汽水,頭也不回的步出房門。平良聽著他的腳步聲,下樓,走過廊道,開門,關門,他跑到窗邊,目送他的背影一步步消失在轉角那側。 

依舊是如此瀟灑、帥氣、任性與美麗的王。 

我的國王。 

平良走回床邊,拿了相機後倒在床上。他點開相片,放大清居身上的每個細節,一遍一遍地看過。 

 

今日的您,依然閃耀。 

 

Fin. 

 

我怎麼知道會寫出這個劇情還差點收不了尾呢 

(只能一直寫下去寫到自己想到能夠收尾的情節跟句子) 

我怎麼知道原本要寫個觀景窗相關的題目結果一改再改還定不了案呢 

(不知道最後標題會定哪一個,好刺激啊(??? 

然後我瘋狂把平良打成平/成真的是會死(到底什麼歷史中毒 

總之,寫完這篇不知為何好像跨過什麼坎 

雖然每次校稿真的都很害羞欸我的媽呀...(鑽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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