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風飛旋之羽◢

>虐 / BE

>可能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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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急促的敲門聲吵醒正熟睡的人。

　　他睜開眼，翻過身時棕色髮絲輕柔地掃過臉頰，想睜開眼迎向亮金色的陽光，刺痛感卻只讓他的眼皮維持半睜半閉的狀態。

　　誰啊……

　　朦朧感退去，意識逐漸清晰，他想起今天是個假日，而且方才被自己證明過是個陽光普照、很適合一睡到中午的假日。

　　卻逼著在這時被叫醒，他皺了皺眉，露出不悅的神色。敲門聲依然不厭煩地持續著，煩躁的情緒也滾滾上升。

　　狠狠搓揉過腦袋，再梳順蓬起的髮絲，好不容易起身踩著拖鞋步向大門，煩躁的情緒在路途上漸漸轉為討厭。如果是個送貨還是寄信的，就直接關門回去睡好了。幾乎這樣定下了意念。

　　步伐趴搭趴搭地，他迎著早晨陽光打了一大口呵欠，眼眶還滿載著生理分泌的淚水。沒打算利用門上的魚眼確認來者何人，直接乾脆便用力壓下握把，狠狠地打開了門。

　　「誰……」

　　看見他的臉龐，記憶中過分熟悉、眼下卻十分陌生的衝突感一下子湧上心頭。

　　更可怕的是，淚水都還沒蒸發乾淨，下一波的到來似乎早用了一陣鼻酸作為預警。

　　「樂樂……好久不見。」

　　他的聲音還是那麼溫柔，呼喚自己的音節和頻率還是如同以往。

　　明明一切都不同了，不是嗎？

　　「別那樣叫我。」混著鼻音的語調異常堅定，張佳樂退居門後，一手緊緊抓著門把，正想將眼前的不速之客當送貨員處置。

　　「別這樣……樂樂，我、」

　　「我說了別那樣叫我！」他的眼底隱隱透出憤怒，卻不是純粹的情緒，那些被勾起的受傷及悲傷正自眼角滑出、淌落於地。

　　「好……佳樂，我們進去談談好嗎？」

　　「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別再過來了。」他撇開頭，甚至不願多看門外之人一眼。「再見，不，永遠不見。」

　　語畢，張佳樂用盡極大力氣關上門，卡榫銜接的聲音卻沒如預期中響起。一股力量來自外頭正不斷抵抗著。

　　僵持的局面並沒有維持很久，昔日的彈藥專家在近戰方面肯定不敵狂劍士，張佳樂只能放棄，退開幾步讓對方順利開門而入。

　　門在來客身後自動關上，他望著張佳樂，望著他迴避視線相交的眼眸，更近一步，只招來他的後退，他們之間的距離一直持續在一段陌生的關係下無所進展。

　　「孫哲平，你想說什麼？」

　　「我跟她分了。」

　　孫哲平看著張佳樂漂亮的眼睛微睜，隨後，四目相交。

　　「你說……」

　　「嗯。」他向前一步，張佳樂這次沒再後退，反而是愣愣地站在原地。「對不起，真的……很抱歉，傷害了你。」再踏出一步，傾身向前，雙臂溫柔地把那人攬進懷裡，大掌蓋上後腦，張佳樂的臉被動地埋進孫哲平的肩窩，他的手指輕撫著難得沒紮起尾辮的棕髮，觸感一樣地柔順，香味亦然。

　　「我們回到過去那樣好嗎？」

　　「這次，我一定不會再離開你。」

　　耳畔邊的私語，燙人的溫度，甚至是堅定的承諾，像以往一般緊緊包圍著張佳樂，那是孫哲平才擁有、才能帶給他的安全感，像過去那樣，只要把頭靠上他的肩，天塌下來都不怕。

　　「嗯……」

　　可是，天不會塌下，他們的關係在受過深深的撕裂傷後也難有複合的可能。

　　張佳樂想起那悲痛的一晚，他的背影，就在拋下一句話後頭也不回的離他而去。能在情人心上狠狠劃下一道傷痕，就算能為他頂天立地又怎樣？

　　張佳樂斂下眼，依著肩頭平淡地輕訴。

　　「既然選擇離開，就別再回來干擾彼此了。」

　　既然選擇離開，就別再翻起那心碎的記憶了。

　　「那時候你說的，我們分開會過得更好。」

　　那時候你說的，你跟她在一起會過得更好。

　　「樂樂，你聽我說……」

　　「孫哲平，別讓我最後都瞧不起你。」

　　別讓我都瞧不起那曾一同締造繁花血景的孫哲平。

　　張佳樂掙脫，退開他的懷中。

　　「你走吧。」他轉過身背對，面著鋪蓋上陰影的白牆猶忍著淚。

　　「看到你過得很好，我就放心了。」孫哲平望著他近在咫呎，卻如遠在千里的背影，輕聲嘆了口氣，「或許不要經歷這些，回到繁花血景那時的合作關係是最好的。」

　　「我走了。」

　　誰都沒為對方留下再見，甚至沒留下最後一眼。

　　卡榫扣上，沉重的聲音回蕩在獨自一人的屋內，沉重地回蕩在張佳樂耳邊。

　　他真的走了。

　　張佳樂重重地跌坐在瓷磚地上，手掩著嘴，壓抑下聲音卻壓抑不下滾滾淌落的淚珠，在雙頰劃下一條條淚痕。

　　如果我們那時就止步於繁花血景，你走了我留下，你養傷我打拚，平平凡凡的分開，而不是大膽的想更近一步──

　　──是不是就沒有人會受傷。

　Fin.

2015.03/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