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風飛旋之羽◢

□清水小短篇///

□西亞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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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青峰！」 

　　清晰的喊聲，穿越一條街道直達對岸的騎樓，更引來不少行人的目光。 

　　青峰抬眼，視線向斜前方尋去。壓在帽簷陰影下的那對眸子硬是利用某個角度搶奪到陽光的反射，閃閃地發著深琥珀色的光芒。黃瀨的笑容把眼睛牽成兩道彎月，那副開心的模樣，還真是有一段時間沒親眼欣賞過了。

　　對岸的黃瀨腳程飛快地來到自己身邊，一如以往白皙的臉頰佔據了視野的好大一部份，青峰不得不去正視他的眼——原來歲月還是在他臉上留下了一些事物，像是湊近一瞧才看得見淺淺的魚尾紋。

　　那一瞬間，青峰才赫然發現，眼前的黃瀨跟回憶中的模樣已有了一截落差。臉有些消瘦、衣著趨於保守的同色系、沒帶些零碎的金屬飾品……他變得更成熟了、不再是他熟悉的那個黃瀨涼太了。 

　　原來那個1 on 1的學生時代，早已過去了十幾二十年。 

　　「小青峰，好久不見。」 

　　是啊，好久了。

　　黃瀨的嘴角勾著弧形，瞳眸圓圓亮亮地專注望向自己，認真到仿佛兩人之間隔上無數道牆般陌生。 

　　黃瀨是不會那樣對自己笑的。是不會在滿是人潮的大街上摘下帽子，任憑那一頭柔順金髮在風中飄逸的，他認識的黃瀨涼太是一個平面模特兒，喜歡籃球，面對鏡頭及面對自己永遠是不同的笑容，只要一約在人多的地方，一定把自己的臉遮掉大部分才赴約……隨著時間的消磨，他認識的人也變得不認識了。 

　　感慨萬千的想法最終在青峰臉上留下一抹苦笑做結。 

　　「小青峰？」 

　　見他久不回話，黃瀨偏著頭再度開口。 

　　從見面以來都沒對我說過一句話，話少也不是這樣的吧？ 

　　雖然，小青峰開始留了鬍子，皺紋也長出了不少，腳踩的不再是一貫的運動鞋，長相跟記憶中的落差很大，倒也不是這樣話都不回一句啊。 

　　黃瀨蹙起眉頭略顯不悅，才等到了青峰回過神的一刻。

　　「啊，嗯，對啊，好久不見了。」青峰搔著頭想掩飾掉方才走神的尷尬，「最近，還好嗎？」

　　「嗯……很好啊，小青峰呢？」

　　「就還是平常的樣子吧。」

　　面對面站著，彼此間的距離正無限擴大，他們的差距在分秒的推移下數也數不清，凝視、等待，人聲鼎沸的街道上，兩人之間是盡是詭異的沉默。 

　　就這幾十秒的空白，誰也沒接下開口的責任。 

　　「那個……」 

　　「是說……」 

　　說話的時機也搶著不約而同。他們對視一眼，這次倒是異口同聲，「噗哧」地笑了出來。四周流動的空氣瞬即被笑聲填滿。 

　　原來，他大笑的樣子還是沒變。

　　「嘿，」青峰率先收起笑聲，僅僅留下淺笑，「還打球嗎？」 

　　「剛剛我正想這麼問小青峰！」黃瀨驚訝地瞪大了眼。 

　　「其實我剛剛是想問你還有沒有當模特。」 

　　青峰倒是親口打破了黃瀨對兩人默契感到的驚喜。 

　　「哼，贏了球再告訴你，我可是有在持續練習的哦。」 

　　「那你不如先跟我講。」 

　　「小青峰，我一定會贏的！」 

　　「嗯。」青峰對黃瀨的信心表示肯定，「對了，你有帶球嗎？」

　　「啊……小青峰也沒帶？」 

　　「我怎麼知道今天要打球。不是只說見個面嗎？」 

　　「好久不見，不打一場也太可惜了嘛。小青峰在這裡等我，我馬上去買回來！」話音才落，黃瀨便轉過身，步伐輕盈地向對面的店家前去。 

　　望著他隱沒在店門後方的背影，青峰的笑容掛在嘴邊，久久沒能收起。

　　其實，時間不能改變的還有很多東西，像是生活在一起而積累下來的默契，像是不管何時，只要還能打籃球，都想跟你再來一場1 on 1的念頭。 

Fin. 

飛翎 

　　2014.02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