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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殘行為描寫注意 

總之!千萬!不要!學!

 


 

沒辦法愛人的我,與找了我十二年的你。

我看不到任何好結局的可能。

除了找到我以前,你眼中唯一的那個。

 

-

  一天開店見面,余真軒的手臂上多了好幾道深淺不一的痂,縱橫交錯。看得出來傷口不深,是工整的刀傷。看得出來他還是傷了自己。可能對余真軒來說是週期性的,但從裴守一接納他以來,這是第一次直面他的傷口,生理和心理的都是。

  余真軒原本想一如以往道個早安,配上最燦爛的那種笑容,但在注意到裴守一的視線後,又默默放下半舉在空中的手,歛起笑意,把捲到手肘的長袖外套再一層一層放下來。

  「等一下。」

  裴守一拉住他的手腕,滿布傷痕的那隻,隨後又把衣袖捲了上去,翻來覆去端詳了幾秒。「這些,沒好好處理,傷口會發炎。」裴守一看了他一眼,讀不出余真軒眼底的情緒,乾脆直接轉身,要把他拉到急救箱那裡。他沒料到從前乖乖跟在身後的余真軒,這次卻固執地釘在原地。

  「不用了。」

  「什麼?」

  「我說不用了,也不是第一次了。」稍一使力,余真軒抽回手,又把袖子放下來。「我去擦桌子。」

  「余真軒!」裴守一叫不住他的背影,沒一會兒,余真軒出現在吧檯之外,的確一如以往認真地擦桌子。

  裴守一沒追出去。他拉了張椅子坐下,靜靜地看著咖啡壺咕嚕咕嚕,正要沸騰。空氣中飄著咖啡香,新的一天要開始了,十分鐘後開門營業,接著迎接第一組客人……,他想著這些的同時,卻忘不了余真軒手上的那些傷口。明明不是致命的,他不要治療,難道硬逼著他上藥嗎。

  心思有點亂,他覺得這樣的自己太反常了。

  「余真軒,我出去一下,今天延到下午開店。」一手抄起機車鑰匙,他走向停車格。臨走前,看了余真軒一眼,是那副慌張又依依不捨的表情,是他熟悉的樣子。

  「你去哪裡?」余真軒跑出店外,追上裴守一,只敢從後方拉住他的皮衣袖口。「你生氣了嗎?」

  「沒有。」裴守一停步,回頭,有點皺著眉。余真軒只注意到他不笑了。不笑的裴守一,是對自己厭煩的裴守一,是正要離開的裴守一。

  「裴守一,是因為我不讓你擦藥嗎?還是不讓你看我的傷?那我給你看,我……我……」余真軒著急地拉起袖子,除了剛剛看到的那隻手,還有癒合得差不多的另一隻,都是傷。「你要怎麼樣都可以,你不要走好不好……」

  裴守一愣住了,看著數十道傷痕,移不開眼,頓時也無話可說。余真軒向自己直直地伸出手臂,內側向上,手腕相依,像在傳遞一個甘願受縛的訊息。裴守一下意識用一隻手扣住了他的兩個手腕,把他拉近自己。

  「這些都是什麼時候弄的?」

  「手上的,都是找到你之後才割的,」余真軒一用力,才發現掙脫不開。「我沒有要讓你看見,你看見了會更討厭我……」

  「我已經不討厭你了。」裴守一閉眼,深呼吸之後才睜開。他已經不知道現在是在氣余真軒,還是在氣他自己。不論如何,他在社會化的訓練下,語氣依舊穩定,臉上仍是波瀾不驚。

  裴守一鬆開他,硬是把盯在傷痕上的視線移開,忽略空著的心裡頭,也能聽到一陣震盪的回音。

  「我去晃晃而已,等等就回來。」他要背對他,轉身就走。這正是余真軒最不可忍受的,所以又是一個來自背後的擁抱,就像十二年後重逢的那晚。手上的疤痕正貼在裴守一的心口,好像那些痛楚試著藉此傳遞給別人似的。

  「那我跟你去好不好?」

  裴守一站在原地,沒有要推開他,也沒有要回去。空氣沉寂了幾秒,只有河水嘩嘩流過。默不作聲的裴守一,比拒絕自己的裴守一,更令余真軒感到不安。他最後還是放開了手,把自己的難過收得很好,現在的心情,好像回到要告別十二年來所有執念的那個晚上,那一階一階的踩碎自己的樓梯。

  還是忍不住淚,但他可以選擇放手,選擇對裴守一比較好的那個選擇。

  「我還是在這裡等你好了。」看著裴守一轉身,對視,余真軒笑了下,格外生疏地點了一下頭,從圍裙再拿出抹布,又要回去擦桌子的樣子。

  「為什麼要自殘?」

  余真軒回頭,淚直接落了下來。

  裴守一想,這才是他真正想知道的,比起傷口有沒有發炎更重要的。那是很神奇的感覺,開始在乎一個人,然後,心會隱隱作痛,會表達出跟大腦不一樣的念頭。空著的那塊,好像也開始了一些說不清楚的變化。

  「我……」余真軒哽咽得說不出完整的句子。理由很多,也很少,也可以說只有一個,就是裴守一。他不知道從何講起,從何解釋。他不知道為何,期待他問的話真的成真了,明明是不合理的期待,對一個無法愛人的人。

  裴守一看著余真軒,嘆了口氣,走過去拉了他的手,就把他再拉回了急救箱旁邊。

  「坐吧,先處理傷口,之後再說。」

  「你在乎我對嗎?」

  裴守一拆開棉棒的手頓了下,才若無其事地繼續動作。

  「對嗎?你才會那樣問我。」

  裴守一不作聲,把余真軒的手拉過來,開始消毒,上藥,在幾個未能完全結痂的傷口上貼OK蹦。一連串的步驟行雲流水,而他始終默不作聲。

  「裴守一!」

  看余真軒要收回手,裴守一只是用了點力氣拉住,強制讓他待完一整段處理傷口的流程。

  「好了。」等到結束,他才鬆開箝制。隨後一一收起藥品,扣上急救箱的蓋子,再起身把急救箱放回原處。

  「裴守一你……」

  「『你在乎我對嗎?』」裴守一順著說,也順勢打斷了余真軒的話。他轉身,站在余真軒前方,看著坐在那的人,身體習慣縮得小小的,手上是包紮的痕跡。眼神純淨清澈,像隻可憐兮兮的狗,能毫無保留地給予全部的愛。「我也想知道,可是我沒有答案。」

  余真軒的眼睛太乾淨了,似乎是不太了解的樣子。

  「但總有一天,我會知道,然後告訴你的。」裴守一補上一句,他猜測這大概是余真軒想聽到、也能理解的一句話。「換你說了,為什麼要自殘?」裴守一坐回原處,等著他說起一個肯定很長很長的故事。

  「你要我走那天,是第一道。那時候心真的很痛很痛,我在想,如果找到一個比心更痛的東西,就不會那麼痛苦了。所以就割了。看到血流下來,我也跟著大哭……」

  看他邊說邊哭,擦完眼淚再繼續說,裴守一只是偶爾給他衛生紙和水,就靜靜地聽他講完整段經歷。等到重逢後的段落說完了,還有十二年之間的每個為他哭、為他笑的時刻,以及每個為他留下傷疤的夜晚。

  他聽著,也聽見自己的心,似乎掙扎地做出了回應。

 

  這就是在乎嗎?

  或許吧。

  裴守一在余真軒回憶好愛好愛他的那個段落時,跟隨對方淺淺一笑。他能意識到有些笑容,開始屬於自己了。那不是社會化的面具,而他,而他們,正等待著改變一點一滴、悄悄發生。

 

Fin.

 


 

這是屬於他們的愛情速寫。

因著各自的獨特,他們的相遇會傷到彼此,也會傷到自己。就是這樣傷痕累累的樣子,也是愛情的一種樣子。

畢竟是速寫,只寫了一種側面。相信守真絕對有很多很多的側面可以描繪的。

大概是這樣,以上。

 

最後還是提醒,二次元跟三次元要分開,傷害自己很不好,千萬不要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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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翎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