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風飛旋之羽◢

>利安生日快樂！跟文州同一天生日好忌妒阿T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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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電視上的他十分耀眼。

最後一場，他控制著百花繚亂，躍起、灑下各式彈藥，頓時一片光影交錯，色彩斑斕，光影下有個人影在敵人毫無防備之時殺出，帶走殘血的一顆人頭。孫哲平沒去注意是誰，只知道被繁花擁護的人不再是他。

血條被清零的同時，全場歡聲雷動。空氣中飄盪各色閃亮的彩帶，拉炮聲此起彼落，也可謂締造了現實中華麗的繁花之景。

「China！China！」收音器直到全體成員上台前都只能收到同一個單詞，來自大家的歡呼，一直以來的支持、期待，甚至是許多人的淚水，場上的每個人肯定都比孫哲平付出更多的時間在關注他們，畢竟自己收看的只有最後一場比賽，關心的只有隊伍的十四分之一。

他們按照隊號排成一列，一時之間轉播還容納不了全部的成員，只有不斷拉遠再拉遠。換過鏡頭，它逐一掃過每個人的臉龐。張佳樂哭了，一手蓋著眼睛，露出的臉頰滿是淚痕，靠在張新杰肩上，孫哲平這才注意到張新杰也用一隻手緊抓著張佳樂的肩膀，以防他突然失去力量站穩。張佳樂痛哭流涕、十分難看的樣子便一下子轉播給全世界的人看到了，同時也讓全世界知道了，站在張佳樂身旁能扶他一把的隊友不再是孫哲平。

孫哲平的手下意識撫過纏著繃帶的手掌，掌心的結十分牢固，從它打上的那一刻起，就注定孫哲平與張佳樂從此得分道揚鑣。

視線再放回螢幕，紅、黑與白的外套光是站著就顯現一種統一與氣勢，接下來是各自致詞的時間，蘇沐橙擦乾眼淚，在一聲「謝謝大家」之後便把麥克風遞給張新杰。當張新杰開始發言時，她順了順張佳樂的背，電視播放出她輕聲朝張佳樂說的「恭喜」。

四座亞軍，一句恭喜。這幾年孫哲平知道他盼著等著，是多麼不容易。

只是，自己也早已沒有資格，跟他披上同一件隊服、站在同一個場上，並肩作戰後拿下第一座冠軍。

他以為時間過了那麼久，自己的執著早該放下了，但這一幕映在眼中，還是翻攪起被深埋的回憶。從前，他們說好一起用繁花血景奪冠，卻止在葉修揮舞的一柄卻邪。此後便無機會，孫哲平知道張佳樂想帶著他的份，撐起百花再闖一次，但他關心的是張佳樂會不會壓垮了自己，那深深的挫敗他自己是否扛得下。何況，他想要的是站在他身邊陪他奮鬥，不是一種「我替你活下去」說來好聽卻一點也不真實的情感。

孫哲平看著他入了霸圖，再一次、然後再一次闖進季後賽。他不再擔心張佳樂，他反而像個粉絲，希望看他奪冠。如今，他們的夢想，張佳樂實現了。

關了電視，他笑著喝下一大口溫熱的茶，希望能暖暖身子。抓來一旁的手機滑起社群網站，無非是大家都準時看完了冠軍賽，用言語表現出的感動更加動人，字裡行間彷彿都是笑容與淚水。

正想著該準備洗漱睡覺，一封簡訊跳入螢幕，傳訊者是張佳樂，內容只有一句：

　　“明天晚上六點，大孫能來接機嗎？”

“當然。對了，恭喜奪冠。”孫哲平傳送後把「接機」鍵入自己明天的行程表。

“說好了喔？哈哈，等你明天來，再拿獎盃給你看！”

“嗯一定去。明天見。”

“大孫晚安～”

將手機鎖屏後隨意放在餐桌，他邊打著呵欠邊步入浴室盥洗。

張佳樂在世界的另一頭笑呵呵地，不斷扯著黃少天，重複同樣的話：「大孫說明天要來接機喔！」

「好好好快睡覺了，明天早起呢。」黃少天看了眼時鐘，十二點半，累了一天他也失去話癆的力氣。一臉栽進枕頭中，他的聲音悶悶地傳出，「別吵別吵了阿不然我等等就搬去跟隊長睡了。」

張佳樂依言躺下，拉好棉被，卻是雙眼閃亮地盯著黑暗的天花板。他像是看到孫哲平的臉，在百花時一同征戰的回憶，滿臉笑容始終未曾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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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走了嗎？」

「嗯……再等一下。」錶上的時間來到七點，他蹙起眉，不相信孫哲平是不守信用的人，「我再打給他。」

他正要撥出，卻被張新杰制止。

「好了，都打十幾次了。」看著張佳樂落寞地再把手機收回口袋，張新杰試圖轉移他的注意力：「慶功宴也快開始了，只差我們兩個不太好。」

四周接機的粉絲們早已散去，張佳樂在熱烈歡迎的場面中遍尋不著孫哲平，不管是往多角落的地方找，甚至是走過每一個航廈的接機處，都沒有他的身影。

「或許是工作耽擱了。」張新杰再補上一句，「我先去叫車，你在這再等一下吧。」

一直到他被張新杰半拉著上車前往酒席，都沒等到他的約定。

張佳樂以為他獲得冠軍就實現了自己最終的夢想。

但現在，他握著獎盃，心裡依然空了一塊。

車窗上浮現落花狼藉衝出自己的光影屏障，狂氣地揮舞重劍，斬殺來敵。

臉頰熱熱的。

「拿去。」張新杰遞來一包隨身面紙，「快擦一擦，我們快到了。」

他這才藉著窗戶反射，看見自己臉頰上縱橫著淚水。

「謝謝。」他接過面紙，盡量壓下哽咽地說。

當奮力追逐冠軍的同時，是不是也遺漏了什麼？

張佳樂彎下身，緊抓著胸前的衣料。不必確認，那個人在問句浮現的瞬間便躍入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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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沒來？」

半扶著張佳樂下車，張新杰一臉平靜地問眼前守在家門的人。「甚至不接電話？」

「義斬在討論新戰術，我也忘了帶手機。」孫哲平想起看見手機屏幕閃著十幾通全是張佳樂的未接來電時，那一陣心碎與懊悔。「讓我來吧。」

「嗯，他不小心喝多了。」張新杰刻意沒說這一路上他嚷著誰的名字，不聽眾人制止把自己灌醉又是為了誰。「你好好照顧他。」

把張佳樂交到孫哲平肩上，張新杰轉身上車。

「等等。」孫哲平在他關上車門前喊住他，「謝謝。」

「嗯。有些事情需要你們自己解決，明天之後別讓他再影響到練習就好。」

「好。」當他回應時車已再次發動離去。

他回過神，關心起肩上的人，「樂樂、樂樂。」

「大孫、我就知道你會來的……」，張佳樂睜開眼，眼神迷濛，嘴角輕勾一絲微笑，「我就知道，你會遵守約定……」

冰冷的指尖貼上孫哲平的臉，畫過輕柔的弧線。帶起孫哲平心中止不住的歉意。

「不，我沒有……」

「大孫？可是你不就在這裡嗎。」張佳樂向對方更挪近些，疑惑地望著他的側臉。

「你看，好多好多人來幫我接機，猜我怎麼了？」

「你……」

「我只等你一個。」張佳樂自顧自地接了話，便倒在孫哲平身上。「我好開心，你來了……」

「嗯，」將他攬進懷裡，孫哲平附在張佳樂耳邊低語：「外面比較冷，我們先進去。」

「咦．這裡不是……」

「樂樂，鑰匙放在哪？」

「在左邊口袋……」張佳樂縮在孫哲平懷裡，或許是溫暖，或許醉意正濃，他說完後闔上雙眼，臉埋在孫哲平的胸膛又進入夢鄉。

孫哲平一手撐住張佳樂的重量，一手探入口袋，摸出鑰匙後開門入內。

一片黑暗中他摸索燈源開關，扶著昏睡的張佳樂在門邊找了好一陣子才按開，看室內被燈泡點亮時他鬆了口氣。順手關好門，他打橫抱起張佳樂，在玄關與脫鞋又掙扎了一會才踏入客廳。

沿著一旁的走廊進入臥房，來到床邊，他輕輕放下張佳樂，幫他脫下鞋，蓋好被。正要離開房間時又停下腳步，他按開床頭的燈，房內頓時鋪上一層橘黃色的溫暖，也照出張佳樂熟睡的模樣。

孫哲平坐在床邊，小心地替張佳樂拆下他紮起的小馬尾，似乎不滿睡眠時被干擾，張佳樂往另一側翻過身，紅棕色的髮絲便披散在枕頭上，格外美麗。

不……我在想什麼。

收回盯著後腦杓的視線，他坐得挺直，看向前方。牆壁上貼了一張海報，是許多人穿著霸圖短袖隊服的合照，燈光的關係看不清每個人的臉，他稍微掃視過，直到鎖定了某個人的腰腹，彎曲的弧線特別像張佳樂。

等等……

孫哲平乾脆閉上眼，對於自己怎麼把這種枝微末節記得如此清楚也無法清楚解釋。他還記得張佳樂的高度，自己勉強地能看到他的頭頂；記得他的手腕不寬，自己一手圈住了還有剩；記得他的笑容，他悔恨的淚水……

「唔……」

身後不舒服的聲音打斷他的思考，他趕緊回頭查看，「樂樂？」

張佳樂轉向孫哲平，半睜著眼，皺起眉頭，雙脣緊緊抿著。

「好想吐……」

「我扶你去廁所，還是拿袋子給你？」孫哲平緊張地想做些什麼，照顧酒醉的人卻是毫無經驗。

「扶我……起來。」

孫哲平接令立刻讓他支撐自己坐起來，背抵著床頭，張佳樂這才暫時舒緩了眉心。沒來得及問好點了沒，張佳樂隨即把晚餐混著酒水嘩啦嘩啦地吐了一身，被單也免不了遭殃。

「唔……嗯。」吐完後似乎累了，張佳樂閉上眼，表情逐漸放鬆。

「樂樂醒醒。」孫哲平趕緊搖動他，才又喚回他的意識。

「嗯……？」

「我抱你去廁所，先清理一下再睡。」

「嗯。」

孫哲平拆下左手的繃帶放在床頭櫃上。拉開被子，一手伸進他後背與床頭的狹縫，一手探入他的膝蓋下，「樂樂，抓著我。」

張佳樂雙手勾在孫哲平頸上，隨後身體被抬起，像漂浮在空中一般。

「飛起來了──大孫好厲害！」

孫哲平笑了笑，不多作回應。出了房門對面便是浴室，他側著身讓兩人能順利進入，把人放在浴缸邊緣坐好，孫哲平凝視張佳樂的國家隊隊服，胸前的榮耀標誌被嘔吐物蓋得一點不剩。

他走向前，雙手抓著張佳樂的衣襬，「來，雙手抬高。」

順利脫去那件沾滿穢物的衣服，他用溫水沾溼毛巾，彎下身在張佳樂胸腹上輕輕擦拭。

「會太冰嗎？」

張佳樂搖搖頭，又笑了，「癢癢的。」

「忍一下。」

「嗯。」

默想著等清理完後還要記得讓他漱口。孫哲平專注在擦拭上，差點忽略了張佳樂的叫喚。

「大孫，」張佳樂沒等到回應，又說了下去，「我喜歡你。」

孫哲平的一回神便只接上後面那句，動作一頓。他收起毛巾，洗好掛回原處，這才對上張佳樂的雙瞳，朦朦朧朧的，像覆了一層霧。

張佳樂仰起臉，瞇起一雙彎月似的眼睛，望向孫哲平，一直保持笑容。

「你醉了，等清理完後好好休息。」孫哲平拿起倒扣的杯子，裝好八分滿，送到張佳樂嘴邊，「漱漱口，別吞下去。」

「才不是！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你。」

「樂樂你冷靜點……」

「你不相信我！」

「我信我信、你先漱口，我們明天再說。」

終於順了張佳樂快炸開的毛，他接過杯子漱口，一手扶著邊緣，轉身朝浴缸吐掉一口酒味和嘔吐味。

「好了。」

「那杯子給我……」

孫哲平拿過杯子，正想轉身，卻被對方抓住手臂，一把拉下，臉與臉僅剩幾公分。

「我、喜、歡、你。」

張佳樂一個字一個字的說，每口氣皆清晰地拍在孫哲平唇上，雙目直勾勾望進對方眼底，彼此近得彷彿睫毛能搧過對方的臉上。

語畢，他放開對方，沒想到換孫哲平主動靠近，下意識想逃，恍惚之間才想起背後是一片空蕩的浴缸。

「啊──。」

孫哲平空著的左手繞到他的腰後接住了他，同時也吻住他的求救。舌尖靈巧地探入對方口腔，他忍下左手傳來的陣陣疼痛，攪拌著兩人的唾液，舔過上排皓齒後方，再捲著張佳樂的舌，細細纏綿著，不願分離，直至彼此無法呼吸的那刻。

張佳樂也主動迎上，側過臉換了更舒適的親吻角度。兩人的初吻瀰漫淡淡的酒味與嘔吐的味道，見孫哲平即使嚐到了也不退縮，張佳樂更是一手勾上對方的頸，加深了這個吻。另一手向下探去，在孫哲平的大腿根游移，不意外在牛仔布的觸感上摸到了一個凸起的小東西。

「等等、樂樂你……」

孫哲平還彼此呼吸的自由，把杯子扔下，塑膠杯與瓷磚撞擊出清脆的響聲，他抓離對方不安分的手背，反倒被張佳樂以指尖穿過，扣上。

一雙十指緊扣的手橫在兩人之間，張佳樂平視孫哲平，眼底澄澈如鏡。

「大孫，你也喜歡我，是嗎？」最後兩個字張佳樂問得很輕，摻著滿滿的不確定感。

張佳樂緋紅的雙頰不知是酒精還是自己造成，被汗潤濕的髮絲貼在兩側。長髮披散在肩上，半遮掩著鎖骨。裸著上半身，白皙的肌膚一覽無遺，渾身酒氣頓時成了誘人犯罪的香味，他多想在純淨如白紙的身體上咬下一個個紅印，標上鮮明的記號才足以表示張佳樂完全屬於自己。

孫哲平的視線下移，那纖細的腰……他的左手滑至側腹，微微掐住，如眼前所見毫無一絲贅肉。再往下瞧，便是國家隊的運動褲，寬鬆的褲檔看不出藏在底下的分身是否起了反應。

他收回目光，凝視張佳樂詢問的眼神。

「是。」

「大孫，我要聽……」

「樂樂，我喜歡你。」他蜻蜓點水般碰了張佳樂的雙唇。「恭喜奪冠。」

「我、剛剛才知道其實自己一直……很喜歡你……想跟你在一起。」

「其實，我也在等你拿到冠軍後就跟你說。」

「如果我一直拿不到冠軍呢，我們是不是就、」

「那就等我們都退休了吧。」孫哲平輕笑，看張佳樂又紅了眼眶，「放心，我絕對不可能放你走的。」

TBC.

2016.01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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