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風飛旋之羽◢

>2016包子生賀

>男神生日快樂！一直一直都最喜歡你的笑容XD謝謝你帶給興欣和我們那麼多快樂的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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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又到了一天的結束，幾管日光燈取代陽光照亮屋內，室外一片漆黑，萬里無雲，連月亮都沒了蹤影。全神貫注的人們不因夜晚停下練習，除了一個人，放鬆地靠上椅背，比起自己的電腦螢幕，留心更多在對面那金髮下認真的目光。

「包子，帳號卡給我一下。」

把握對方伸展手指的時間，葉修挺起背脊，身體稍微前傾。礙於耳機，呼喚也提高了音量。

「好的，老大。」

知道葉修找他，疲累感頓時消去一空，包子揚起的笑容像是精神飽滿的孩子。開心地跟隊友打過招呼，退了榮耀，把帳號卡附上發亮的眼神一同交予葉修。「老大，要我的帳號卡做什麼？」

「別問，明天就知道了。」接過卡片，葉修在指間把玩著，直至殘留的熱度消失。抓在掌中，葉修也關了眼前的電腦，起身離開前對包子輕勾一抹微笑。「先去忙了，你早點睡吧。」

「今天不用幫老大送宵夜嗎？」

「嗯。」

葉修收回尚未踩出的步伐，思考徘徊在自己接下來的安排，沒注意到包子蹙起的眉心。

「送飲料呢？」包子的眼底還藏著一點期待。

「也不用，包子你回去就睡了吧。」

「那，老大晚安？」

「晚安。」轉頭瞥了包子一眼，視線便追隨著他興高采烈的身影，包子小跑步繞過兩人之間並排的電腦桌，轉眼間湊到了面前。

包子自然地摟過葉修的腰，俯下身，溫暖的鼻息輕拍著被凍寒的臉頰，熱氣由此處染出紅暈，像極了兩朵粉色的雲。

他沒紮起頭髮，金色的髮絲垂落雙頰，髮尾搔過時是出乎意料的柔軟，如一排簾子，稍微遮下光線與彼此的神情。

啾。

不顧眾人目光、毫不猶豫地親吻，即使僅是輕留一啄也讓葉修嚇得趕緊推開他。

「包子我說過了不行在大家面前……」

還沒來得及擺起臉孔責罵，魏琛拆下耳機起身，眉頭深鎖，語氣焦急且驚慌。

「老葉快把包子帶走！小喬、莫凡專心！」

「是，對不起！」喬一帆也大聲道歉，隨後專注於方才眨眼間被殺了半血的一寸灰。

坐在兩側，藉由螢幕的反光偷看到背後親密的舉動，既單身又是定不了心性的孩子不免分了神。聽聞呼喚，莫凡則拉低帽沿，往右側瞄了一眼蘇沐橙認真的神情，才又操作起手上的毀人不倦。

「老大，我們走吧？」

「好……那個，包子。」原本任憑包子拉起自己的手，葉修想了想還是出了點力掙脫，雙手放進比那人的掌心還冰冷一點的口袋。

包子疑惑地轉回，對上葉修不太開心的眼神，停在半空的手也只能不安地收回身側。

「以後，不可以這樣。」

「因為老大說今晚不可以過去，」包子看著大理石地磚的縫隙，葉修與他站在線的兩側，明明只隔著幾公分，感覺卻相隔了好遠。「不能找你……就不能親你。」

包子放輕了音量，低下頭，整張臉被頭髮蓋得一點不剩，少了他渾然天成的光彩與自信，身形頓時顯得比自己更矮小萬分。葉修摸了摸他的後腦勺，指尖下滑，替他將一邊的頭髮勾至耳後。掌心貼上對方溫熱的臉頰，直到他抬起頭，四目相交。

「可以等我一天嗎？」

一句話，葉修試圖抹去所有令包子不悅的因素。他試著溫柔地說，眼神傳達的不再是命令，而是徵求他的同意。

「……嗯。」包子點點頭，才又扯開笑容，「都聽老大的。」

「那包子，我先走了。」

「好。」

與包子擦肩而過，葉修走回臥房，開啟電腦，螢幕下方的時間正好跳上十點。

還有一小時，葉修想趁魏琛回房前處理好。從外套口袋掏出包子入侵的帳號卡，卡面上盡是刮痕，ID欄的筆跡也被抹得幾乎消失，能從上頭看見這張卡陪包子征戰的歷史，無論在現實還是榮耀中，包子肯定一直把它帶在身邊。

登入榮耀，他點開包子入侵的個人欄位，一一檢視每樣裝備的屬性，手邊的白紙也漸漸填滿葉修留下的筆記。深藍色的字跡不太工整，他的視線在紙上與螢幕上來回，有時看著螢幕寫下的文字，還歪歪扭扭地橫跨到下一行。

終於把每個欄位點過一次，寫了一張半的A4紙。葉修抽出包子的帳號卡，換上君莫笑，確認背包裡鑲嵌的材料，可以讓包子裝上的通通移到一旁，再統一轉給包子入侵，最後他不忘拖曳先前做好的那枚銀戒，屬性是增加攻擊力與敏捷，十分適合包子出奇不意的打法。

換回包子入侵，正在幫包子升級裝備時意外跳出一則私訊。

“包子哥～＂

葉修瞥了一眼也沒多理他，繼續核對著鑲嵌用的材料、包子的裝備與抄寫下來的資訊。

“我是你之前網吧工作的同事，顧櫃檯的，叫做小霜。包子哥救過我一次～你記得嗎？＂

“秋霜　傳送了圖片＂

葉修皺了皺眉，判斷著這位「秋霜」的口氣似乎不只是想打個招呼就走，他順手點開圖片，一張女孩子的自拍照躍入視窗。

剪著齊平的妹妹頭，頭髮染成深棕色，眼睛大大的，雙眼皮，臉蛋小巧可愛，似乎擦了淡妝，臉頰兩側浮著兩朵淡淡的粉紅，微微噘起的嘴唇也閃亮亮的。

是會令人想保護的女孩。

葉修想起剛才她傳來的那句「包子哥救過我一次」；想起包子說過，來興欣前是顧場子的；想起包子爬著刺青的結實手臂，可能曾經將那個女孩攬進懷裡，緊緊抱著，以自身抵擋前來砸場的混混……

“包子哥記得我嗎: )？＂

他以超凡的手速鍵下「不記得」，卻在按下送出前猶豫了幾秒。他不能幫包子擅自回覆，那是葉修不清楚的人際關係，他想了想還是把回覆清空，關掉對話框，繼續幫包子處理裝備的事情。

只是腦中浮現的全是方才那女孩傳來的照片，如果她夠溫柔體貼，或許……甚至能比自己更理解包子的思考，那包子會喜歡上她也不意外吧。

「喜歡」……

還是個女孩子啊。

葉修再關上裝備的視窗，只覺得腦袋亂亂的，想到包子和那個女孩的關係就無法專心。他索性點開秋霜的對話框，同時間對方也傳了一封新訊過來。

“我有件事想跟包子哥說……”

他等了一會，思考要不要跟對方坦承自己其實並不是包子。可是感覺事情又重要得讓葉修不想給包子知道。

“如果包子哥不在的話，那我打電話過去好了。＂

“他在睡覺。我是包子的隊友，有什麼事需要轉達？＂

“啊，你好，不好意思打擾了。

　　也沒什麼事……我明天再打給他就好～＂

“秋霜　已下線＂

葉修愣了一會，視線飄到右下角的時間，才注意到離十一點僅剩十分鐘。把所有疑惑暫放一邊，他壓下心中一點不安，拚著手速要在時間內包子的裝備都升級好，還有最後，替包子入侵左手的飾品欄位換上銀戒。

來不及測試新裝備的威力，正要關上榮耀時魏琛已轉開門把入房。他瞥了一眼葉修的螢幕，原本想問這心黑的又開哪隻馬甲來虐網遊玩家了，卻在螢幕黑掉前看見畫面上是包子的那隻金髮流氓。

「老葉，你開包子的帳號卡幹嘛啊？」

葉修轉身，面對魏琛一臉肯定的神情，也沒心思要瞞下去了。

「幫他升級裝備。」

「這麼好！怎不也幫我升級一下？」

「你可以自己來吧。」

「這很累的啊……」

「對了老魏，先別跟包子說。」

「知道，老夫不會破壞你們『小情人』間的驚喜。」魏琛打著哈欠走向自己的床，「老葉你一談戀愛好像年輕十歲了啊，每天都在閃死我們單身的真是……」

葉修的臉頰微燙，不去搭理魏琛埋在枕頭間含糊不清的嘲諷，腦中浮現的還是那個女孩。面對鏡頭，眼睛閃閃發亮的樣子，是因為正想著包子嗎？

心底的不安逐漸擴大，似乎正絞裂著心臟。

秋霜……到底是誰。

葉修決定在還包子帳號卡之前把這件事問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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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我記得她。」

隔天一早，葉修得來的答覆似乎完全沒緩解胸口不舒服的感受。

「老大怎麼突然問起她？」

避開包子好奇的目光，葉修突然找不到一個理由回答。因為在乎了一整晚，想起她喊著包子哥的時候葉修都特別不開心；因為想要叫包子離她遠一點；因為，他們其實看起來很相配。

「因為昨天看了她傳的照片，感覺你們很熟，所以……」

「老大你有我了！」

包子激動地抱住葉修，把對方緊緊圈在自己的懷裡，卻又止不住地顫抖。眼眶不自覺盈滿了液體，要掉淚不過是眨眼間的功夫。

葉修一愣，自己剛剛說了什麼？

「包子你以為……」

「老大不是喜歡小霜嗎，然後……要我幫你追她啊。」包子哽咽地接著說，「早知道、早知道我就不給老大帳號卡了，就能跟老大再交往……久一點……」

「不、我沒有喜歡她，其實是……」葉修最後掙扎著要不要向包子坦白，說這些事情就代表自己對這份感情是毫無自信的。不過包子都誤會到這個份上了──好像也只能這麼做。

「是我以為你喜歡她。她說你曾經救過她，然後堅持要打電話跟你講事情，還有很多……像是，她都叫你包子哥。」葉修把在意的事情一件一件說出口，聲音壓在包子的肩膀，悶悶地，卻仍讓對方聽得一清二楚。包子不再顫抖，葉修盡力忽略臉頰滾燙的溫度，貼著包子的肩頸，雙唇微啟，「……總之，我討厭這樣。」

葉修的雙手爬上、輕壓著包子的後背，卻迎來對方逐漸放鬆的擁抱。

「救她是組隊的時候幫她砍掉小怪而已。」包子忍著笑，抬手抹去滿臉的淚水。「老大，小霜有男朋友了。」

「還有，我喜歡你。」

「……」

「老大吃醋的樣子好可愛。」包子湊近葉修耳邊低語，葉修下意識逃開，又惹得耳根子發紅。

「包子你別說了……」

「全世界，我最喜歡老大了。」他勾起唇角，想了想又改口，「不對，是只、喜、歡老大一個。」

「包子夠了，你再說……就沒有生日禮物了。」

「咦，老大有幫我準備嗎？好開心！」

「嗯，」葉修推開包子，拉開兩人的距離，從口袋掏出包子入侵的帳號卡遞給他，「幫你升級裝備了，不過來不及測試，你試試看，不順手的再拿來，哥幫你調整。」

「老大，你的臉好紅……」

「包子！」

葉修撇開臉，不知何時寒冷的氣溫才能把臉頰的熱度降下來。

「噢好、」包子回神，滿心歡喜地接過卡片，「謝謝老大！」

「對了，那個，小霜說她會打給你……你接到了嗎？」

「嗯，接過了。」

「……她說什麼？」

「老大覺得呢？」包子玩味地笑著，又抱住葉修，平淡地開口，「老大看起來很緊張的樣子。」

「我……你直接跟我說吧。」

「嗯，她說──」包子故意把尾音拉長，話還沒說完卻闔上嘴。

「什麼？」

「跟以前網吧的同事約吃飯，順便慶生而已，她還說有交女朋友的話可以順便帶過去。」包子退開一步，捧起葉修的臉親了上去，「老大，你要去嗎？」

「我、也不是你的女朋友啊。」

「都一樣是喜歡的人嘛，」他笑著拉起葉修的手，「老大能陪我去嗎？」

「嗯，去吧。今天壽星最大。」

「謝謝老大！」

「不會。」

葉修反扣進包子的指間，踮起腳，在側臉擦過一吻。雙唇停在耳邊，隨後揚起少見的幸福笑容。

「包子，生日快樂。」

Fin.

2016.0209